Monday, March 27, 2006

京都行

從京都回來了。

短短四天的假期,一個人跑到地圖的北方,第一次一個人在異國獨行,在巷道中依索手上的地圖漫步。也許是橫衝直撞。

我不懂日文,卻跑到日本。想看到櫻花,卻還是錯過花期。

一個人在陌生街道行走,聽到的盡是聽不懂的語言,心裡的聲音漸漸地消失,整個人像是泡在沉默的液體中,只是照著預定的行程,拜訪著一個個景點,用眼睛將面前的一切看進來,用耳朵把週遭的聲響聽進去。逐漸地,彷彿連真實世界的其它聲音,也開始變得微弱起來,所有的一切像是隔了一堵牆,發出的只有沉悶的聲響。異國的波在四週迴盪,透過牆再傳過來的,卻只有近乎沉默的回聲。相當冷的天氣,我帶的衣物加上四處奔波行走的熱力,差不多剛剛好抵禦那寒冷,但停下來休息或者是天色漸暗後,寒冷很輕易地就將我包圍在內。心底的聲音沉默後,一切變得異常安靜,盡管周遭也許有其它聲音,有人的交談聲,自然造成的聲響,似乎都被這內在的安靜阻擋在外,進不了我的意識範圍。思考需要依賴語言,失去語言就沒有思考的存在,語言是思考的先決條件。當心底沒有說話的時候,思考也隨之緩慢沉寂,我只是用直覺與本能行動,直覺該往那裡走就朝那裡進發,本能餓了,就找地方吃飯,因為說話也沒有用,所以就用指指點點進行溝通,看懂了就好了,點的餐來了,就動手吃起來。填飽肚子又往下一個目標出發。對我來說,這樣的經驗很突兀,我總是說的話少,但心聲多,心裡總有成千萬個想法發聲、斟酌,遇上一個路口,總要思量後才會決定方向。於是這樣的一個行程,可以說是一個休息,一個沉默的契機,讓自己心底的意識盡可能地噤聲,將一切交給身體去做。這也是另一種生活方式,另一種模式,這樣也能順利進展,完成該做的事。回到旅館,沉漠加劇,打開電視看著聽不懂的節目,感覺像在看默劇一般,被時間緩慢的向下遞送,在這一個點跟下一個點之間轉移,但像是跟整個世界的關係就這麼斷了,成為一個獨立的點,在這一個跟外界隔絕的座標系上推移著。也許之前的生活都是幻想,也許旅程不會有結束的一天,這是一直線向前的時空,我並沒有來,因此也沒有回去的問題,這並不是旅行,是完整的生活,我將日復日地拜訪這些數百年前就存在的古址。

由於對路程、京都天候,以及體力的錯估,回來後數天至今,還是疲倦非常,每天要用上八個鐘頭的時間補眠,想多撐一會,多做一點事,看一點書都不成。拍的照片還沒有力氣整理,也應該要寫上幾篇遊記,這些計劃都得等到身體回復了之後,才有可能進行。

Thursday, March 09, 2006

書單

實在很難去相信名作家嚴選書單這種東西。我想閱讀是一件再私密不過的事了。各人口味不一,興趣相異,眼界角度也各自不同。如何權威式地開出閱讀上必走的路?歧徑叢疊,處處盎然,各有生趣,要說只有一條路最好,未免太過死板不近人情。都說百年孤寂是魔幻寫實,也說魔幻寫實正當風靡,可曾確實爬梳其中,走過一回?只有真的讀過,才知道風靡的是魔幻,哪有什麼寫實?太寫實的文字太艱澀,輕易咀嚼則無味,難以廣為傳讀,魔幻忽則天馬行空,奇事橫生,才有風靡的本錢。讀者最怕的是匆匆瞟賭權威書單,懶於下功夫時間用眼光切實閱讀。前人的足跡不能跟隨太久,久了會麻木,失去自己闖蕩的勇氣與判斷力,書單是如此,只能是開端,不是結束,更不可全心依賴。

Saturday, March 04, 2006

一個人

一個人久了,就習慣一個人了,這應該是真的,習慣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逛街買東西,一個人想事情,一個人看電影,一個人思考,一個人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,怎麼樣才是好的、對的,一個人向前,一個人停頓,一個人記錄生活,一個人努力過活,一個人興奮,一個人開心,一個人成長,一個人佇足,一個人自修,一個人發呆,一個人愛,一個人了解該如何愛,一個人回憶,一個人詰問,一個人反覆猜想,一個人白日夢,一個人漫步,一個人疾行,一個人說,一個人聽,一個人睡,一個人熬夜,一個人講電話,一個人沉默,一個人旅行,一個人窩在家,一個人打扮,一個人頹廢,一個人看日劇,一個人閱讀,一個人一個人,一個人懷念兩個人。


一個人很好,因為,我習慣了一個人。

Friday, March 03, 2006

熟悉

走過以往熟悉的街道,我為了雜務來到這裡,彷彿與過去擦肩,妳在線的那一邊,我悄悄地略過來偷看妳。早春的綠葉在依舊寒冷的風中飄,生硬街道上行人不多,因為這不是人群集中逛街的地方。只是個辦雜務的所在。久未和妳聯繫了,我要忘了妳的聲音了。在年輕你愛我我愛妳的言語之間,我以為我們會有未來。愛情在愛的時候,遠比在談論的時候要來得脆弱。正如同理念永遠不死。愛不愛一個人也不是關係終止或持續的重要理由。生活永遠最大,愛情要屈居其下。所以永遠有人討論愛情與麵包誰比較重要,婆媳關係也會一直是婚姻的重要課題,永遠有人教老夫老妻夫妻性愛技巧,誰做家事一定比他愛不愛妳更重要。愛情從來就不只愛情。

才氣

我知道有許多才氣縱橫的人,這樣的人彷彿越來越多一般,在四周不斷出現。但在虛無飄渺的才氣背後,該如何去衡量生命的長寬。我知道許多人可以寫出美妙的文字,每週逛書局,架上每每多出更多新書,看不及看的卷冊。但在紙張上鉛字刻畫的背後,該如何去確定作者生活的深度。我知道許多人可以畫出美麗的圖畫。但在顏料與畫風之間,如何去評斷藝術與奢侈的消費。品味與才氣,許多時候只是一種錯認,多的是窮途的才子,但多半在廣為人知前就凋滅。少數人在死後出名。名人與名流,就如櫥窗裡的光鮮品牌般,就因為名牌,所以顯得亮眼而逼人。但,如何去肯定佈景下的真實生命。